一股堅韌的求實之流
盛夏的傍晚,天黑得晚,在那抹晚霞遲遲不肯離去的時候,外公領著我,在磨房前乘涼吟詩。我向來不安分,從來都只是在磨房中用手指輕輕地描著石磨上獨有的紋理,不時抬頭看看年老的外公,他坐在藤椅上,輕輕搖著蒲扇,吟著唐詩。
回想起以往種種,我正站在南湖之畔。南湖的紅船,在金黃的水波中蕩漾。黃昏下的水波,柔柔地映入眼簾,與記憶中石磨的青交融成奇異的畫面。那樣的1921年,那樣的7月,在這樣的南湖重現。參加大會的13人,他們代表著全國50多名黨員。這看似微小的力量,竟憑著一股堅韌的求實之流,在未來大放光彩。
在新中國出生的外公,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,也憑著這樣一股堅韌的求實之流,過上了穩定的生活。這樣的求實精神,從南湖的紅船,緩慢而平穩地流入每個人心中,乘著紅船,微波蕩漾在我的眼前。漸漸地,我的眼前映出了外公磨豆漿的畫面:用一根細長的竹竿,引來山間清甜的泉水,用這泉水反復地淘洗自家種植的黃豆,然后一并填入石磨的小孔。外公有力的大手一把握緊石磨的木柄,乳白色的豆汁緩緩地從石磨中流淌出來,我們都驚喜不已,這時候外公會笑著對我說:“耐心等待一會,會有更多的豆汁給你喝。”我興奮地點點頭回應他。
在磨好豆漿將其煮沸的時候,外公總會點上一根紙煙,把自己舒舒服服地安置在藤椅上,滿足愜意地休息。一次,外公略帶得意地告訴我:“共產黨一步步踏踏實實地走,我也是一步步踏踏實實地走來的哩。”那一天清晨,陽光從窗口斜斜地射進來,把鍋中沸騰的豆漿照得金黃。
思緒回轉,我的眼前仍是紅船停泊的南湖,但我已然感受到了,在1921年的7月迸射出的那股堅韌的求實之流——交融著青色與金黃的清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