淤泥下的光
頂樓菜地的一角,種了些許花生,卻只見那些綠綠的藤蔓纏在外面,為泥中的花生遮擋日曬,花生如同姑娘一般羞答答地躲著,一直沒有瞧見它的芳容。
雨后,葉上的水珠晶瑩無比,空氣中花草的氣味彌漫開來,我迫不及待地去菜園子里挖花生。用手輕輕掀開藤蔓,伸進軟綿綿、濕漉漉的泥土中,一用力,一小堆泥被我翻了出來,深深的泥土味撲面而來,與潮濕的空氣混在一起,頓時讓我喘不過氣來。我咳嗽著,還摔了個跟頭,對花生的好奇勁也就不見了蹤影,只有滿心的不快與不甘。
重整旗鼓,再出發。很快,我從地里挖出了一顆花生,濕漉漉的泥土粘在花生殼外,就連我的手也不放過。我飛速地沖向水龍頭,開始拼命地洗,手掌、手背、指縫……不放過任何一處地方,不想留下一絲泥土的痕跡。順便也將花生洗了洗,花生殼上那一個個凹凸不平的蜂窩狀小坑中,頑強地殘留著泥巴,早已對它沒有好感的我連忙將其丟開。
外婆見狀,跑了過來,問了我原因。我有些委屈,一五一十講給她聽。外婆一邊為我洗花生,一邊微笑地對我說:“等把它剝開給你吃,你就不會這么認為了。”我半信半疑。外婆不緊不慢地為我剝開花生,只見在臟亂的外殼里藏著兩粒胖娃娃,白白的。我將生的花生吃下去,貯藏了數月的土地的味道便滿滿地溢出來。我怎么也不會想到,生長在如此陰暗的環境下,外表又是凹凸不平的東西內,竟藏著截然不同的事物。
原來,淤泥下也有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