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華詞牌名家詞選1500篇大全集之851—900篇(10)
問天何事,到春深,千里龍山飛雪?解佩凌波人不見,漫說蕊珠宮闕。楚殿煙微,湘潭月冷,料得都攀折。嫣然幽谷,只愁又聽啼鴂。
當日九畹光風,數莖清露,纖手分花葉。曾在多情懷袖里,一縷同心千結。玉腕香銷,云鬟霧掩,空贈金跳脫。洛濱江上,尋芳重惜佳節。
關于此詞的寫作時間,陳寅恪《柳如是別傳》云:“宋征璧《含真堂集》六《予以病請假,戲摘幽蘭緘寄大樽》云:“采采緘題寄所思,水晶簾幕 弄芳姿……’寅恪案:此詩之作成,當在弘光元年二月丙寅即十三日,……今拾陳氏詩集,未發見有類似之作,唯《陳忠裕公集》二十詩余中有《念奴嬌·春雪詠 蘭》一闋,雖未能確定其何時所賦,但必是與尚木(宋征璧字)寄詩時相距不久之作,故疑是因宋氏之詩有所感念而成。”但玩子龍詞意,情調與征璧詩相去頗遠, 陳先生謂作于弘光元年(1645)二月的推測恐不能成立。
885.如夢令·一抹斜陽沙觜 (劉基)
一抹斜陽沙觜,幾點閑鷗草際,烏榜小漁舟,搖過半江秋水。風起,風起,棹入白蘋花里。
殘陽一抹,閑鷗幾點,景極悠遠淡雅;秋水蕩舟,風起白蘋,更是風韻別具,令人神怡。此詞短小精致,意境美,文辭亦美。堪稱明詞中之佳作。
886.賀新郎·寄豐真州 (戴復古)
憶把金罍酒。嘆別來、光陰荏苒,江湖宿留。世事不堪頻著眼,贏得兩眉長皺。但東望、故人翹首。木落山空天遠大,送飛鴻、北去傷懷久。天下事,公知否。
錢塘風月西湖柳,渡江來、百年機會,從前未有。喚起東山丘壑夢,莫惜風霜老手。要整頓、封疆如舊。早晚樞庭開幕府,是英雄、盡為公奔走。看金印,大如斗。
全詞筆力豪健,氣勢渾厚,從自己的沉郁哀傷中站起來,寄殷切希望于對方,感情愈來愈昂揚、愈來愈奔放,把自己的愛國精神融入對友人的厚望之中,用典巧妙含蓄。渲染氣氛,烘托主題,各臻其妙。《四庫全書提要》贊道:“豪情壯采、直逼蘇軾”。
887.柳梢青·岳陽樓 (戴復古)
袖劍飛吟。洞庭青草,秋水深深。萬頃波光,岳陽樓上,一快披襟。
不須攜酒登臨。問有酒、何人共斟。變盡人間,君山一點,自古如今。
戴復古一生潦倒,浪跡江湖,足跡所至,常有吟詠。他遠離官場,有相對自由的心靈和超脫的情懷,用不著蠅營狗茍,所以內心有更大空間容納祖國的奇山異水,又時刻不忘抗金復國大業。登臨之際,他的愛國豪情油然而生。這首登臨岳陽樓之作即是如此。
戴復古,字式之,號石屏,石屏樵隱,于南宋孝宗乾道三年(1167)出生在天臺道黃巖縣南塘屏山(明憲宗成化五年分黃巖南三鄉設立太平縣,即今之溫嶺市新河塘下)的一個窮書生之家。
他的父親戴敏才,自號東皋子,是一位“以詩自適,不肯作舉子業,終窮而不悔”(樓鑰《戴式之詩集,序》)的硬骨頭詩人,一生寫了不少詩,但留下來的很少。曾寫過相當有名的《賦小園》詩,又有名句:“人行躑躅江邊路”為編《詩人玉眉》的魏慶之所賞識,在當時東南詩壇上頗有聲譽。他在臨終前還對親友說:“我已病入膏肓了,不久將辭世,可惜兒子太小,我的詩將要失去傳人。”可見他對詩真到了入迷的程度。
戴復古不但繼承乃父的詩迷,也繼承了乃父的風格,并予發揚光大,儼然成一派首領。更可貴者,他一如乃父,不肯作舉子業,寧愿布衣終身。他耿介正直,不吹拍逢迎,不出賣靈魂而求功名利祿,也與乃父一樣,終窮而不悔。在南宋那紙醉金迷的時代里,這確乎是難能可貴的。